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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的丧礼办得很简单。

黑白照片里他笑得温和，灵堂前只有寥寥几个老亲戚。

顾家对外只发了篇通稿，说董事长夫妇雪山度假遭遇意外。

顾墨寻以“孝子”身份应付着媒体。

可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，他害死爸爸的事情也有那么几个人知道。

来吊唁的亲友看顾墨寻的眼神，像淬了冰的针。

有人在灵堂角落窃窃私语：“为了个女人，连亲爹都能害死，这种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？”

顾墨寻穿着黑色西装，胸前别着白花，脸色比孝布还白。

他想上前给我递纸巾，被我侧身躲开。

顾嫣然在一旁冷冷盯着他，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
丧礼结束后没几天，我回到家，就看到了顾墨寻。

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，手里端着一碗鸡汤：

“沐涵，我给你炖了汤，补补身子。”

他放下汤碗，声音低沉又疲惫：

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
“以前是我瞎了眼，被猪油蒙了心。沐涵，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和妈妈。”

我打断他，指尖因为用力攥着沙发扶手而泛白，

“顾墨寻，你现在做这些给谁看？我爸能活过来吗？我的孩子能回来吗？”

“滚。”

他喉结滚动，伸手想碰我的头发，被我猛地打开。
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震了震。

是张秘书发来的消息，附带一份调查报告。

具体是什么我没看清楚，我只看到顾墨寻看到消息时，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
他手指越攥越紧，指节泛白，眼底像积了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
他抬头时，神色晦暗不明，仿佛刚才那个低声下气求原谅的人不是他。

“沐涵。”

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

“你放心，我会补偿你。”

“所有伤害过你的人，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
“我会帮你铲除所有障碍，就当赎罪。”

他盯着我，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有悔恨，有愤怒，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偏执。

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可笑。

有些债，不是一句赎罪就能还清的。

就像他的冷漠，周简晴的谎言，爸爸的惨死，还有我的孩子。

这一切早已在我们之间刻下了鸿沟，这辈子都填不平。

茶几上的苹果渐渐氧化发黄，像一个腐烂的笑话。

我拿起手机，给顾嫣然发了条消息：

“准备好离婚协议，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。”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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