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你,都是你这个蠢妇!整日在我耳边搬弄是非,若不是你构陷于她,我们何至于触怒天颜,落到这步田地!”
他声音嘶哑,面目因悔恨和愤怒而扭曲。
叶清清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一颤,却仍不甘心地辩解:“允郎,我……”
“滚开!”陆允舟此刻看她的眼神,再无半分往日温情,只剩下厌弃。
他挣扎着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身,踉踉跄跄冲回那座已然摇摇欲坠的侯府,直奔书房。
他颤抖着手,打开书案后的暗格,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,取出一卷精心收藏的画卷。
画卷徐徐展开,纸上女子巧笑嫣然,眉目如画,正是当年未嫁时的沈明薇,明净依赖地望着他。
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画中人的眉眼,陆允舟眼眶骤红,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,几乎要将他勒到窒息。
“是我负了你明薇,是我畜生!”
他声音沙哑破碎,带着哭腔,“当初若非受叶清清蛊惑,我怎会让你替她顶罪,又怎会冷落你……”
一想到沈明薇此刻可能在宫中,陆允舟的心就像被生生剜去一块。
“不行,我不能让你留在那里!”他眼中闪过决绝的光,猛地将画卷揣入怀中,转身就要往外冲,“我去向皇上坦白!当年的事都是叶清清做的,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!我去求他,换你回来!”
“换她回来?陆允舟你疯了!”
叶清清尖叫着扑上来,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腿,不让他移动分毫。
“那是皇上!九五之尊!你现在去坦白,就是欺君!是死罪!不只是你我,整个陆府上下几十口人都要为我们陪葬!你清醒一点!”
“那也好过现在这般活着煎熬!”陆允舟用力试图挣脱,眼神狂乱,理智尽失。
“我后悔了!叶清清,我告诉你,我后悔了!我当初就不该信你!”
“后悔,你竟然说后悔了!”
叶清清仰起脸,斑驳的泪痕混着尘土,让她看起来狼狈又疯狂,她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。
“陆允舟,当初是谁在我耳边说爱我一生一世?是谁说为了我,哪怕舍弃她也在所不惜?结果娶了我你说后悔了!”
她猛地收住笑声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死死剜着他:
“你既然后悔当初让她顶罪,好啊!你去啊!你现在就拉着我一起进宫!你去告诉皇上,当年该进宫认罪的是我叶清清!你去说啊!”
“你看看皇上是会把你那失而复得的心上人还给你,还是会立刻下旨,将我们这对欺君罔上的豿男女拖出去碎尸万段!”
陆允舟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诘问钉在了原地,脸上血色尽褪,惨白如纸。
皇权的威严像一盆冰水,瞬间浇熄了他方才不管不顾的疯狂。
叶清清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恐惧和退缩,语气里嘲弄:“怎么,不敢了?你不是后悔吗?不是要换她回来吗?”
陆允舟胸口剧烈起伏,他眼中闪过极致的痛苦与扭曲,猛地弯下腰,一把抓住叶清清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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